4%赤字率，“历史新高”释放的却是积极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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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 5 日，国务院总理李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统筹安排收入、债券等各类财政资金，确保财政政策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在财政赤字安排方面，今年赤字率拟按 4% 左右安排、比上年提高 1 个百分点，赤字规模 5.66 万亿元、比上年增加 1.6 万亿元。

这意味着我国的赤字率首次触碰 4%，创历史新高。

与此同时，财政部部长蓝佛安 3 月 6 日在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经济主题记者会上表示，今年财政政策更加积极，可以理解为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其中，在赤字安排上更加给力。蓝佛安指出，" 更加积极 " 是多年来首次出现的一个词，大家都比较关注。

今年赤字率拟按 4% 左右安排，就是 " 更加积极 "" 更加给力 " 的一个体现。

赤字率，对于公众来说，可能是一个略显陌生的专业名词，但是，在现实中这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和公共利益休戚相关。

简单来说，赤字规模是指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超过收入的部分，而赤字率是指财政赤字规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在宏观调控工具箱中，通过设定目标赤字率，能够决定政府财政政策的整体导向。

近些年来，为对冲经济下行压力，我国财政赤字率呈现出逐年走高的趋势。在 2020 年前，我国官方公开的赤字率从未突破过 3%。为应对疫情冲击，2020 年赤字率首次提高至 3.7% 的历史高位，此后出现了一定的回落。2023 年为支持灾后恢复重建和弥补防灾减灾救灾短板，中国增发 1 万亿元国债，财政赤字率达到 3.8% 新高。今年赤字率提高至 4% 左右，创下历史新高。

赤字率的提高，意味着政府将继续实施更加积极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即通过增加支出提振总需求，增强财政政策的逆周期调节功能，实现稳增长促民生的目标。

当前，我国国民经济发展面临着重大的战略机遇，但同时也面临着不小的挑战，稳增长促民生任务繁重。从国际环境看，单边主义、保护主义不断抬头，关税壁垒风险急剧增高。

从国内来看，有效需求不足，特别是消费需求不足问题突出，叠加微观主体活力不足、账款拖欠现象严重，以及地方债务较重、财政缺口较大等，已成为宏观调控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

可以观察到，今年财政支出及增量的安排，也是在紧紧围绕着上述痛点堵点和发展中的短板来展开。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年拟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 1.3 万亿元、比上年增加 3000 亿元，其中在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中，今年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 3000 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

从去年的经验来看，" 两重 " 建设和 " 两新 " 工作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设备购置投资增长 15.7%，家电类商品零售额增长 12.3%。截至目前，今年约 1000 亿元 " 两重 " 项目清单已提前下达。而 " 两新 " 领域也将增加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规模，扩大支持范围，其中今年首批 810 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及时下达，旨在支持地方政府抓紧启动消费品的以旧换新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在金融支持实体经济持续发力的背景下，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资本补充计划提上了日程。数据显示，六大行承担了我国银行业近四成信贷投放，但随着结构性降息政策的实施，各大行的净息差普遍收窄，内生资本补充能力持续承压。

因此，今年拟发行特别国债 5000 亿元，专项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资本。针对地方债务不断承压的状况，加快地方化债的步伐，提振地方政府自身发展动力显得十分迫切。为此，今年拟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 4.4 万亿元（比上年增加 5000 亿元），重点用于投资建设、土地收储和收购存量商品房、消化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

总的来看，今年合计新增政府债务总规模 11.86 万亿元，比上年增加 2.9 万亿元，财政支出强度明显加大，而近 12 万亿举债创历年新高。

财政支出力度的增大，背后体现的是我国经济的底气和韧性。一方面，我国经济增速依然保持在中高速增长的区间，财政收入持续增长，再加上低利率的环境，为赤字率的提高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另一方面，我国政府债务的总体水平仍保持在较低水平，这也为赤字率提高奠定了基础。与世界主要经济体相比，我国仍有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

当然，要更好地运用好财政政策工具，还需要其他政策的配合与综合运用，这样才能使政策的效果更好地发挥出来。此外，需要强调的是，必须高度关注我国财政的结构性失衡问题以及可能由此引发的局部风险。

只有进一步加快我国财政体制改革的步伐，推动从平衡财政到功能财政的转变，更加注重经济的长远发展和质量提升，才能更好地发挥财政服务高质量发展的积极作用。

撰稿 / 李长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