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智行在美上市首日跌破发行价

界面新闻记者 | 丁晶晶

美东时间11月27日，中国自动驾驶公司小马智行正式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股票代码“PONY”。至此，小马智行成为继文远知行后又一成功登陆纳斯达克的自动驾驶企业。

此前，曾网传因为小马智行认购情况超出预期进而推迟了其IPO时间。今年11月20日，小马智行宣布将其在美国的首次公开募股（IPO）规模从原计划的1500万股美国存托股票（ADS）增加至2000万股ADS，增幅达33.3%。

在扩大发行规模后，若承销商的超额配售权悉数行使，小马智行以每股13美元的定价将发行总计2300万股美国存托股票（ADS，每份ADS对应1份普通股），融资额可达2.99亿美元，成为今年以来美股自动驾驶领域最大规模的IPO。加之此次通过同步私募配售价值约1.534亿美元的普通股，小马智行本次IPO募资金额可达约4.5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2.9亿元）。

上市首日，小马智行股价先扬后抑，发行后股价一度拉升至15.74美元/ADS，涨幅超21%，不过随后股价一路下挫，发行首日收盘价格为12.00美元/ADS，跌破发行价，收跌7.69%。当前小马智行总市值为41.88亿美元。

对于此次募集的资金，小马智行在此前的《招股书》中表示，其中约40%将用于自动驾驶业务的商业化与市场开拓，另约40%的资金将用于自动驾驶技术的持续研发和投入，剩余约20%的募集资金将用于潜在战略投资和收购。

净亏损缩窄，卡车业务营收占比大幅提升

小马智行（Pony.ai）成立于2016年，由前百度自动驾驶部门首席架构师彭军和前百度工程师楼天城共同创立，为市场提供出行和物流领域的自动驾驶技术和解决方案。与此前刚完成上市的文远知行一样，该公司也是同时布局自动驾驶乘用车和商用车业务的自动驾驶企业，拥有自动驾驶出行服务（Robotaxi）、自动驾驶卡车（Robotruck）、乘用车智能驾驶（POV）三大核心业务。

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小马智行已经完成了9轮融资，累计金额超过13亿美元，其投资方包括丰田汽车、一汽集团、红杉中国、五源资本等。其中最近的一笔融资就发生在其提交IPO申请的前一个月，今年10月22日，这笔融资是来自广汽资本、NeomInvestmentFund的D+战略投资。

此轮融资后，小马智行的估值也较上一轮融资时的85亿美元涨至100亿美元，该估值较其A轮融资的3.03亿美元估值暴涨了近30倍。不过，目前小马智行登陆纳斯达克首日总市值仅为41.88亿美元，较此前融资估值呈现腰斩。

业绩上，小马智行近两年营收呈增长态势。《招股书》数据显示，2022年、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小马智行分别实现营收6839万美元、7190万美元和2472万美元。

当前小马智行虽未能实现盈利，但其近两年的亏损幅度有所缩窄，其2022年、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调整前净亏损分别为1.48亿美元、1.25亿美元、5177.5万美元。

从具体业务来看，小马智行主要包括三大核心业务，分别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Robotaxi）、自动驾驶卡车业务（Robotrucks）以及乘用车智能驾驶解决方案业务。截至今年前三季度，三项业务营收均呈增长趋势，Robotaxi、Robotrucks和智能驾驶解决方案业务收入分别为470万美元、2740万美元和740万美元，分别同比增长422.2%、56.5%和155.2%。

从前两年数据来看，乘用车智能驾驶解决方案业务为小马智行贡献了超五成的营收，自动驾驶卡车业务贡献了超三成营收，而Robotaxi则仅贡献了一成的业绩。

这一占比在今年发生了巨大改变，今年以来，小马智行卡车业务在总营收的占比大幅提升并成为其主要营收来源。今年上半年和前三季度数据显示，该部分营收占比分别达73%和69%。与此同时，其robotaxi业务和乘用车智能驾驶解决方案业务的营收占比则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截至目前，小马智行已在全国投放了250多辆Robotaxi车辆，并且在北京、广州和深圳开启全无人Robotaxi商业收费。小马智行方预计Robotaxi业务在2025年实现单车运营毛利由负转正。另外，截至今年上半年，“小马智行（PonyPilot）”App注册用户数超22万，Robotaxi已累积超3350万公里自动驾驶路测里程。

自动驾驶卡车方面，小马智行正运营着190多辆自动驾驶卡车车队，包括自营和与中国最大的货运物流公司中国外运合作运营的车辆。这支车队已累计自动驾驶里程约500万公里。在其商业运营过程中，累计运输超7.67亿吨公里。同时，小马智行还与三一集团合作共同开发L4级自动驾驶卡车。

小马智行表示，目前正在推进数千台级以上规模的车辆生产和运营，目前与其合作的车企包括丰田、北汽、广汽、一汽、上汽等，合作涉及车型正向研发、产线建设、道路测试、公告认证等领域，逐步实现自动驾驶车辆量产。

自动驾驶来到淘汰加速期，商业化未来尚不清晰

日前，自动驾驶领域涌现了一批相关企业上市热潮。除了已经上市的文远知行、小马智行外，希迪智驾、Momenta（梦腾智驾）、佑驾创新、纵目科技等自动驾驶相关企业也正在冲刺上市。

好的一面是，相比于此前自动驾驶行业贩卖概念的野蛮生长时期，“自动驾驶robotaxi来到了拐点。”同济大学汽车学院教授、汽车安全技术研究所所长朱西产告诉界面新闻，当前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让原本更多停留在概念上的自动驾驶看到了落地商业化的希望。

不过，小马智行等自动驾驶企业赴美上市还面临着数据监管问题，此前图森未来上市后就曾因为数据安全等原因分拆了中美两地业务。同时朱西产也提及，随着美国新执政党上台，美国或将对自动驾驶采取新的政策，这也将使得小马智行等企业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

实际上，自动驾驶上市热潮的背后反映的是自动驾驶行业对资金的迫切。一位业内人士告诉界面新闻，自动驾驶企业由于长期的研发投入，缺钱已经成为常态。外加自动驾驶行业寒冬尚未过去，很多自动驾驶企业在一级市场遭遇融资困难，上市成了不少企业的被迫之选。

界面新闻获悉，就在文远知行、小马智行等忙于IPO上市之时，自动驾驶卡车企业千挂科技因融资困境而倒闭清算了，毫末智行、纵目科技等自动驾驶乘用车企业也因资金问题或被曝停发工资，或被曝出裁员自救。

在国际智能运载科技协会秘书长张翔看来，当前自动驾驶卡车竞争格局尚不明显，并未出现头部或垄断企业，行业仍处于随时变化中，面临诸多不确定性。

当前竞争格局正悄然发生变化，自动驾驶领域已然来到了加速淘汰期。

目前自动驾驶领域主要有两大技术流派——渐进式和跨越式。前者从先进驾驶辅助系统（ADAS）产品开始生产，并逐步研发到无人驾驶阶段，大部分传统车企和零部件企业一般采用这种相对保守的路线；后者一开始就研发L4或者L5级自动驾驶，如图森未来等公司。

“现在大约30%的新车都搭载了L2级自动驾驶，但L4级别的自动驾驶现在还没量产。”张翔表示，虽然一些不少科技公司率先起步，但随着传统车企开始加强自动驾驶研发，在数据采集等方面天然具备优势的车企们，在自动驾驶商业化方面的路径越来越短，一些纯L4级别的自动驾驶企业的位置将会被取代掉。

实际上，“受制于技术、政策等多方面因素，整个自动驾驶领域当前的发展仍十分缓慢，远远低于预期，行业还处于非常初期的阶段。”张翔表示，自动驾驶行业涉及国家政策、城市基建、技术革新等诸多方面，而这些在当前发展仍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都使得自动驾驶商业化进程缓慢。

“当前谈无人自动驾驶商业化还为时尚早，或许未来10年左右时间有实现的可能。”朱西产也向界面新闻表达了类似的看法。